1989年,广东省成立担杆岛猕猴自然保护区。由于岛上荒凉闭塞,生存环境异常艰苦,且盗猎偷猎、盗采盗伐珍稀动植物行为猖獗,保护区希望从部队挑选即将退役的军人担任护林员兼猕猴保育员。
那时,刘清伟离退役还有半年,部队领导问他:“愿意继续服役转志愿兵,还是去保护区当职工?”
刘清伟毫不犹豫地做出选择:去守岛,守好岛。
军人一诺,重于千金。32年来,在这座面积不过13.2平方公里的小岛上,刘清伟和队友保育野生猕猴近3000只,抓获不法分子160多名,追回被盗挖的罗汉松、黄杨等珍贵植物2000多棵,为国家挽回经济损失上亿元……
刘清伟至今还清楚地记得,1989年10月2日那天,他同年长一岁的老班长罗家福来到担杆岛。47海里的行程,颠簸8小时,加上翻江倒海般的呕吐,好容易踏上担杆岛码头,迎接他们的,却是几间破败不堪的石头房和极其简陋的工作生活设施。
没有照明电,喝很远的山沟沉淀水,买米粮要去8公里外,吃难以下咽的油盐炒饭……刘清伟没有把这些困难放在眼里,他更看重的是自然保护区的工作。
这项工作看似简单,却危机四伏。
一次给猕猴送饭,他猛然听到头顶树枝发出声响,一条大蟒蛇向他扑来。刘清伟一把撕开白衬衫,向蟒蛇扔去,趁蟒蛇撕咬衬衫时,迅速跑开。
还有一次,他在黄昏时终于发现了迁徙的猕猴群,却踩到了悬崖边一块松动的石头,瞬间坠落。半空中,他下意识做了个180度转体,硬把头和脚倒转过来。悬崖下面裸露的树枝、海胆刺和贝壳,让他感受到了钻心的疼痛……
危险,不仅仅来自大自然。
这里远离市区、人迹罕至,罗汉松、黄杨等珍贵植物郁郁葱葱。尤其是罗汉松,是很多人心中“招财开运”的风水宝树,市场上被炒到几千元甚至上万元一棵。
一次,一名不法分子被刘清伟抓获。他甩给刘清伟厚厚一沓钱:“你放过我,我再给你一大笔钱。”刘清伟不为所动。在他心里,岛上的一草一木,无比珍贵。
坚守,带来了可喜的成绩——岛上猕猴从不到300只,繁育至近3000只。担杆岛森林覆盖率从不足50%增长到96%;管理植物438种、野生动物85种,其中列入国家重点保护的珍稀濒危野生动植物13种。
辛苦工作,清贫生活。其实,刘清伟也有很多其他的选择。曾经,因为痛风严重,单位调他去紧邻市区的淇澳岛红树林保护区工作,一家人终于有了团聚的机会。连着几天,刘清伟都能携妻带子在周边散步,这是一家人难得的幸福时光。可到了夜里,刘清伟梦里念叨的却是担杆岛猕猴“阿山”“阿海”的名字。
知夫莫若妻。妻子潘红说:“清伟,你回岛上吧。”
刘清伟回到了担杆岛。2014年,潘红做出决定,带着儿子也来到岛上。一家人,就这样与岛相守。
“不一定非要战争年代才能成为英雄,和平时期只要认真工作、勇敢生活,也会成为英雄。”每当刘清伟坚持不下去的时候,就会想起老班长的这句话,咬紧牙关继续前行。
多年来,刘清伟获得了一连串闪光的荣誉——2013年,荣获“全国道德模范”称号;2019年,荣获“全国模范退役军人”称号;2021年,荣获“最美退役军人”称号。